比特幣價值歸零？從數據解析諾貝爾得主的「比特幣終結論」！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Eugene Fama 批評比特幣缺乏價值，預測 10 年內將歸零。然而，全球採用度、投資增加及支付應用擴展，顯示其影響力持續增長。
前言
前陣子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Eugene Fama 直批比特幣是泡沫，並認為比特幣根本不應該被當作貨幣來看待，再次引發幣圈和傳統金融各自的支持者發起論戰。
不過多數論戰都是以「價格」來作為判斷依據，導致兩方人馬一直處於平行線。
幣圈人認為比特幣「價格」已經漲了好幾倍，這是傳統金融根本做不到的；
傳統金融認為幣圈除了價格炒作之外，沒有任何應用「價值」。
兩方各有各自的角度，本文就先帶大家看一下 Eugene Fama 到底說了什麼？然後從各類文獻參考資料和數據來看一下，比特幣究竟是否真如其所說，只是投機市場的泡沫？
事件背景與 Fama 的觀點
Eugene Fama1，2013 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因其效率市場假說2（Efficient Market Hypothesis, EMH）而聞名，在《Capitalisn’t》3的節目訪談中表達對比特幣的懷疑。他認為：
比特幣違反貨幣理論的基本原則，缺乏穩定實際價值，主要由投機驅動，並預測比特幣在未來十年內價值幾乎必然歸零。
點這裡看完整採訪
Capitalisn’t: Why This Nobel Economist Thinks Bitcoin Is Going to Zero
Fama 的論點包括比特幣的高波動性、不適合作為交易媒介，以及區塊鏈技術的交易成本高昂和被腐化的風險。
節目主持人與 Fama 討論了穩定幣與迷因幣等概念，並圍繞加密貨幣的長期可行性展開辯論。Fama 對加密貨幣持懷疑態度，認為它們違反貨幣理論的基本原則，並預測比特幣等加密資產的價值在 10 年內幾乎必然歸零。
此外，節目還探討了政府監管在加密市場中的角色，以及未來政府是否可能對加密貨幣市場進行救市行動（Bailouts）。
訪談重點整理
由於 45 分鐘的內容，我猜應該很少有人願意全部聽完，所以把訪談內容，整理成十個重點如下：
比特幣一年的能源消耗量與整個波蘭相當。
比特幣的價格主要由投機驅動，這使其不適合作為貨幣。
穩定幣（Stablecoins） 雖然試圖通過與其它貨幣掛鉤來維持穩定，但如果其資產儲備在擠兌時顯得不穩定，仍可能崩潰。
Fama 認為，根據他的貨幣理論，比特幣在 10 年內價值歸零的機率接近 100％。
效率市場假說（Efficient Market Hypothesis, EMH） 雖然是一個有用的模型，但並非絕對真理，也無法預測市場泡沫的終結時間。
目前的美國支付系統雖然已經數位化，但由於銀行參與，仍存在延遲與效率低下的問題。
區塊鏈雖然被宣傳為去中心化，但並不能解決國際交易中的信任問題，而且能源消耗過大。
加密貨幣的價值仍然是一個謎，因為它不具備穩定的實際價值，違反了一般交易媒介的規則。
當加密貨幣市場崩潰時，政府可能會進行救市，這一點無法忽視。
如果某位總統積極推廣加密貨幣，這將破壞其去中心化及不受政府影響的理念。
由於訪談內容談論的範圍很多，這邊僅針對加密貨幣的部分議題，另外用 QA 的方式整理在這邊了
Q：Eugene Fama 如何看待加密貨幣？
Eugene Fama 對加密貨幣抱持懷疑態度。主要觀點是以下幾點：
如果無法預測結束時間，就不能稱之為泡沫。
加密貨幣不符合傳統貨幣理論，沒有穩定的實際價值。
比特幣的價值主要來自投機，而非實際用途。
區塊鏈技術交易成本高昂，且有被腐化的風險。
Q：Eugene Fama 認為政府應該如何應對加密貨幣？
政府應該將加密貨幣與傳統金融體系隔離，避免加密貨幣崩盤時拖累整個金融系統。如果政府最終不得不介入，就應該事先制定規則，以降低干預的成本。
Q：訪談中對於加密貨幣的價值來源，有什麼有趣的討論？
Luigi Zingales 提到，黃金的價值除了實際用途外，還來自於人們在極端情況下（如戰爭、逃難） 對黃金的信任和接受度。Eugene Fama 則認為，有實際用途的東西才有價值。但 Luigi Zingales 舉了雅浦島石幣4的例子，說明沒有實際價值的東西，只要被大眾接受，也能成為貨幣。
備註：根據台灣中央銀行知識家的文章資訊5，1903 年，美國人類學家 William Henry Furness III 花費數月的時間在雅浦島生活；並於 1910 年出版《石幣之島》，詳細撰寫了關於島上居民習慣與風俗文化的精彩內容，其中特別提及雅浦島的貨幣制度。浦島當時的交易媒介稱為 Fei 或 Rai，是堅固且厚實的石幣，據說最大的直徑可達 3.6 公尺，被稱為是全球史上最大的貨幣；石幣的中央，有個會根據石幣大小而變化的孔，能插入桿子加以運送。不過，其實石幣大小不一，最小的其實也僅為數 10 公分，可隨身攜帶。雅浦島石幣也被認為是去中心化貨幣的始祖！
Q：訪談中還提到了哪些值得關注的議題？
金融監管：加密貨幣產業呼籲政府制定明確的監管規則，但同時也擔心監管過於嚴格，扼殺創新。
消費者保護：如何保護投資人，避免他們受到加密貨幣詐騙的侵害。
金融壟斷：大型銀行可能因為政治立場等原因，隨意凍結或關閉客戶帳戶，引發對金融壟斷的擔憂。
遊說：加密貨幣產業投入大量資金，遊說政府官員，試圖影響政策制定。
比特幣真那麼不堪嗎？
這邊，我會儘量撇除「價格」，而是以「採用度」、「應用價值」層面來看比特幣是否真的那麼不堪？
比特幣的全球採用
然而，研究顯示比特幣的採用率顯著成長。根據 Security《2025 年度消費者報告》6，約 28% 的美國成年人（約 6,500 萬人）擁有加密貨幣。
全球範圍內，TripleA 估計截至 2024 年有超過 5.6 億加密貨幣持有者7，成長率遠超傳統支付方式（如 American Express），顯示比特幣的普及。
從 Chainalysis 的《2024 全球加密採用指數》8指出，低中收入國家如菲律賓和奈及利亞的採用率高，反映比特幣在金融包容性上的作用。台灣則是以 0.058 的分數，排在第 40 名。
波動性趨勢
Fama 擔憂比特幣的波動性，但證據顯示其波動性正在下降。Fidelity Digital Assets 報告指出9，比特幣目前比 33 支標普 500 指數股票的波動性低，預計未來將繼續下降。
99bitcoins 的比特幣波動率指數（Bitcoin Volatility Index,BVI）10也闡述道：
「隨著市場資本的成長，比特幣的波動性趨於穩定，這使其更適合作為交換媒介和價值儲存手段。」
支付方式的接受度
比特幣被許多公司用作支付方式，顯示其實用性。Microsoft、Overstock 和 KFC Canada 等公司接受比特幣支付，BitBO 列出了幾家接受比特幣的主流商家11。這一趨勢挑戰了 Fama 的觀點，即比特幣不適合日常交易。
價值儲存手段
比特幣被視為數位黃金，在經濟不確定時期表現良好。COVID-19 大流行期間12，比特幣價格從 2020 年初的約 7,300 美元升至 2021 年的超過 46,800 美元，再到 2024 年 12 月突破 100,000 美元，都顯示其作為價值儲存手段的潛力。（截至完稿時，比特幣價格為 83,671 美元）
儘管有些研究13認為比特幣未完全作為避險資產，但其長期表現支持其價值儲存特性。
機構採用趨勢
機構投資者的採用率也在上升。Ulam Labs 報告顯示14，根據 PwC 和 AIMA 的數據，47% 的傳統對沖基金現在有數位資產曝光，較 2023 年的 29% 成長。
根據 Chainalysis 的報告15，也可以看出來，美國比特幣 ETF 的批准進一步推動了機構採用，流入量甚至超過歷史上流行的黃金 ETF。
想知道到底有哪些國家、機構持有比特幣，可以到 Bitcoin Treasuries16 確認。
能源消耗問題
最後，關於 Fama 提到比特幣的能源消耗與波蘭相當，這一問題值得關注。Digiconomist 的比特幣能源消耗指數17顯示，其消耗的確相當於波蘭的電力使用。
然而，早在 2020 年劍橋大學的研究報告18就指出，當時已有 76% 的加密礦工使用一定程度的再生能源來進行挖礦，不過，仍有改進空間，因為再生能源僅佔加密挖掘總能源消耗的 39% ，相信未來可以進一步改善能源效率。
從《時代》（TIME）在 2024 年 6 月的報導19中，也可以看到，隨著 2024 年 4 月的比特幣減半20，礦工面臨收益下降的壓力。為了多元化收入來源，許多公司開始將其計算基礎設施轉用於 AI 運算。這一轉變得益於 AI 產業對高性能計算（HPC）和廉價能源的需求激增，例如 ChatGPT 的成功從 2022 年底開始推動了 AI 模型訓練的能源消耗，單次查詢的能源使用是標準 Google 查詢的 10 倍。
根據《The Block》的報導21，自 2024 年 6 月初以來，14 家主要比特幣挖礦公司的市值增長了 22%，即 40 億美元，也反映了投資者認可這一轉型的方向。
結論
雖然比特幣一直持續受到挑戰，但是其在數位時代的價值仍然不容小覷。從傳統金融學者的批評到能源消耗的爭議，比特幣的發展之路從未平坦。許多人認為其價格波動過大，難以成為可靠的價值儲存手段。
然而，這些挑戰並未阻止比特幣在全球範圍內的採用與影響力持續擴充功能。事實上，其去中心化的特性與區塊鏈技術的創新，已使其成為數位經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要用投機的價格看比特幣，要從應用面的價值看比特幣。
價格的短期起伏往往掩蓋了其真正的潛力—作為跨境支付的便捷工具、對抗通膨的「數位黃金」，以及為缺乏金融服務的人群提供參與經濟的機會。近年來，機構投資人的進場與比特幣 ETF 的批准，更顯示其正在從邊緣走向主流。
即便能源問題備受關注，業界也在積極尋求永續解決方案，例如採用可再生能源的挖礦技術。
當我們將視野從價格圖表轉向其實際應用，比特幣不僅展現了韌性，更揭示了它在重新定義金融未來的可能性。
隨著數位化趨勢的加深，比特幣的價值將更多體現在其改變世界的潛能，而非單純的市場炒作。
同樣地，Fama 的質疑提醒我們比特幣並非完美，但其成長軌跡表明，它正在挑戰既有框架。未來十年，它或許不會歸零，而是以創新的方式重塑「貨幣」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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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鴉哥分享！完全認同應從採用率和應用層面看待比特幣，而不是將比特幣視為投資工具❌
關於 Fama 指出的比特幣年耗電量相當於波蘭年耗電量，我也提另個想法：假如比特幣確實地在未來實現大規模採用，就意味著它已成為了無國界的世界貨幣；屆時相當於一個國家的耗電量似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畢竟世界各地都將比特幣作為交易媒介，耗能便顯得非常合理（說不定還比現代貨幣更節能🤣
另外關於 Fama 提出「政府大力推動比特幣將破壞去中心化理念」這點似乎也有點偷換概念？大家都知道比特幣的去中心化水準是基於算力分散程度，因此政府或單一法人實體持有多少比特幣不應影響比特幣的去中心化水準才對🤔
謝謝小烏鴉的分享！這種大局角度的文章很有意思！
我常覺得閱讀完一手資料（例如這篇的 Eugene Fama 的訪談）後有些問題想深入挖掘，但是要找到適合的相關資料來進一步閱讀也蠻困難的。（我可能還不太會評估哪些是好的、值得參考的資料來源）
蠻好奇小烏鴉在創作、研究過程中，這些資料蒐集的工作流程，或者是否有推薦的 AI 搜尋工具來輔助？
感謝 :)